她為他所做的一切，他都明白，……可是，他卻不知道怎麽解釋。

“麗娘……他，罪不至死。”程漠沈默了許久，他知道程子孟有錯，所以才會被人利用，但那些……罪不至死。

秦麗娘猛地一把推開程漠，冷笑道：“罪不至死？這世界上罪不至死的人多了？你們絕魂殿做的是什麽生意？你敢說那些人都是罪有應得嗎？拿錢買的命，就是罪有應得嗎？你怎麽不覺得他們罪不至死了？我告訴你，程子孟他就是活該！”

秦麗娘尖利的聲音刺得程漠變了臉色，他看著秦麗娘，似乎覺得這些話不該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。

是，沒錯，她說的都對，他不過是個殺手，他根本就沒有資格去說“罪不至死”這四個字。

可程子孟是他的親弟弟，割不斷的血脈關系，……她怎麽就能說他是活該呢？

他知道她是擔心他，關心他，但是，為何要牽扯上一個已經死了的人？

程漠看著秦麗娘，他想要說什麽，可最後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，轉身離開了。

秦麗娘看著程漠頭也不回的身影，心裏也堵的不行，他就那麽在意那個程子孟嗎？是，那是他弟弟，可是程子孟壓根兒都不知道有這個哥哥吧？更何況，這些年暗地裏，程漠也沒少接濟程子孟，若不是如此，就憑程家那孤兒寡母兩個人，程子孟憑什麽入學堂還一路考中了舉人？他已經盡到了責任了，是程子孟自己貪心，她說程子孟活該難道有錯嗎？

秦麗娘恨恨的跺了跺腳，去交待了香淩一聲，讓她看著點兒，另外如果程漠出去了，一定要告訴她。

然後氣呼呼的回了房，青玉看她滿臉怒氣的樣子，不解的問：“怎麽了？出什麽事了嗎？”

秦麗娘只覺得滿肚子都是氣：“小姐，我問你，你也覺得，程子孟罪不至死嗎？”

青玉楞了一下，想了好一會兒才回道：“我也……不知道。”

秦麗娘看著她，等著她繼續說下去。

“我一開始認識他的時候，覺得他很好，有才華又努力，就跟……話本子裏那些俏書生是一模一樣的，……一個上進，孝順，又有情有義的人。”所以她才會被他幾句花言巧語就迷惑了心，不得不承認，那時候她是真的覺得，程子孟就是那書中人，讓她芳心暗動。

“可後來，我知道的真相是，他喜歡過劉小姐，因為被劉小姐的父親反對，就放棄了，然後利用劉大人給他鋪的路搭上了我父親，然後被人慫恿就反過來追求我，也不是因為真心……甚至還，欠了別人的錢而被追債的人誤殺……”

青玉搖了搖頭：“後來我有想過，若是他足夠堅定，是不是就能打動劉大人，娶到他的青梅竹馬？又或者，他但凡對我有一點真心，去請求我爹，我爹他……也並非頑固之人，……當時我想岔了，而他，怕是從未想過……”

“你問我他是不是罪不至死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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